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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一封封「星期三的信」,發現真愛
2009/05/04
【聯合新聞網/木馬文化提供】

木馬文化提供
書名:星期三的信

作者:傑森‧萊特(Jason F. Wright)

譯者:呂玉嬋

出版社:木馬文化

出版日期:2009/05/01

內容介紹

親愛的,我愛你的第二十個理由是,因為你是你。

這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。過去39年來,庫柏先生每個禮拜三都會寫一封信給妻子,講述這個星期他的遭遇、感想,或者心情。

新書內容搶先看:

 

第一章 一九八八年四月十三日 星期三晚間

 

 

晚上剛過十一點,蘿瑞爾鑽進床上深紅色的棉被,躺在丈夫傑克身旁,用強健的臂膀由後面抱住他,一摸就摸到他的肋骨,不禁發起愁來。過去,他的體重向來是比自己重啊。

蘿瑞爾以為傑克已經睡著了,於是做起每晚的例行公事:深呼吸,擴張胸腔,讓整個肺部充滿空氣。然後緊抿豐唇,從鼻子緩緩吐氣。這個動作能使她心情平靜。

她閉上眼,開始為每個孩子禱告,老大馬修、老二麥爾坎、老么莎曼珊;也為獨生孫女安琪拉禱告,還有唯一的妹妹愛麗森禱告。接著,她懇求上帝多給她一點時間,並且責怪自己沒有更堅強。她以今日第一滴、也是最後一滴的淚水,結束無聲的禱告。

「嗨。」傑克的聲音嚇了她一跳。

「哦,我以為你睡著了。」蘿瑞爾用藏青色的棉質枕頭套輕輕擦著眼睛。

「還沒睡熟。妳好一點了嗎?」

「我沒事,不過我把髒盤子留給芮恩明天早上來處理。胃還是有點不舒服。可能是我已經老到不能吃墨西哥薄餅了吧。」她用右手撫過他斑白頭頂上那塊頭髮稀疏的地方,左手揉著胸口。「你呢?頭暈嗎?」

「沒有,我沒事。」

「傑克‧庫柏,你這人說謊的功力真的很差。」蘿瑞爾把手從他的頭髮滑到他的額頭上。

「妳說的對,都要怪我腦裡那個瘤。」蘿瑞爾的丈夫今年七十一歲,過去一年半以來,他的腦瘤快速蔓延,長在無法開刀的部位。剛發現時,腫瘤的大小像個小石子,現在已經快跟乒乓球一樣大了,症狀變化無常,有時連續兩、三天正常,但是頭痛起來時會有劇烈的疼痛、噁心加暈眩,因此他其實不能離開床,身邊永遠放個接嘔吐物的水桶。

儘管醫生曾向他保證,新藥與新療法快要批准問世了,但是傑克知道,除了上帝的奇蹟,他已經無藥可救。他想,比起醫治他這個小鎮上的民宿老闆,上帝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。「比方說,中東和平問題,或是讓我的芝加哥小熊隊再次打進世界冠軍賽。」他老是這麼對蘿瑞爾說。自從診斷出有腦瘤之後,每次看診後她就會聽到這句話,大概聽過不下五十種版本了。

他們經營的民宿有個拉丁文的名字,是前任老闆取的,意思是「傑佛遜之屋」,座落於維吉尼亞州仙納多山谷的核心地帶,正好在阿利根尼山脈與藍嶺山脈之間。傑克常說,如果他能安然渡過上帝的最後審判日,而且上帝又特許他在天堂與這片美麗的山腰之間做選擇,決定自己永遠待在哪裡,那他不用怎麼考慮就可以做出決定了。

在這個春天的周三夜晚,他們深愛的這家小型民宿幾乎沒有客人,唯一的房客是安娜蓓兒‧萊斯特維,一位繼承了寵物食品製造廠的女富豪。她應該還沒睡吧,還在她的房裡讀羅曼史小說(房價一百九十元,但她堅持要付三百元)。這個小旅館有七個房間,她那間房可以眺望旅館後方綿延到森林邊的大片青翠草地。房內裝飾有昂貴的手工家具,仿自美國總統湯瑪斯‧傑佛遜故居「蒙提瑟洛莊園」內的家具。每當她讀完三、四章,就會拿著她丈夫遺留下來的手電筒,帶她的貓咪卡斯楚去散步。安娜蓓兒也知道,大部分的貓主人是不遛貓的,不過,安娜蓓兒跟「大部分的貓主人」不同。況且,其他的貓也不像卡斯楚,有體重過重的問題。

安娜蓓兒是這個小民宿的常客,每個月都會來住個一、兩次,而且大家知道她一次會待到十天。她自己的家是一棟美國南方豪華大宅,有成排的廊柱矗立,還有四間客房,距離這邊不到一哩。有些愛講八卦的鎮民謠傳那幢豪宅的價值,從五十萬到一億一千萬都有。秋冬季片片枯葉掉落地面時,如果選個清朗的冬日清晨向東遙望,透過樹林,就可以瞥見那幢豪宅閒置倉庫的高塔穀倉與白色的主屋屋頂。

安娜蓓兒已逾中年,身材矮胖,出生在佛羅里達州。某年秋天的一個清晨,她在邁阿密海灘結識了日後結為連理的丈夫艾倫‧萊斯特維,當時他正替他秘書的女兒收集貝殼,安娜蓓兒則在教導貓咪卡斯楚游泳,兩人便一起在海灘上漫步。

那天早上的偶遇,促成一樁意料之外的婚姻,兩人都是第一次結婚。她的新婚丈夫說,他之所以愛安娜蓓兒,是因為她的純真,也因為她有個非常搶眼、很有個性的豐臀,更因為她乳白滑嫩的肌膚。不過,他最愛她紅到幾乎發紫的秀髮(現在已經逐漸變為優雅的灰白)。初識的那天早晨,兩人走在海灘步道上,他告訴她:「我以前交往的女性,都是那種只要沒染頭髮、沒打扮,就不敢出門的人。不過,妳,安娜蓓兒,妳在千篇一律的海洋中,是一隻與眾不同的魚。」

他們首度約會結束時,她問:「假使我這麼特別,為什麼所有的好男人都迴避我呢?」

「他們不是迴避妳,只是還沒出現配得上妳的人。」

六個星期之後,他們結婚了。

艾倫身高近一百九十公分,是典型的美國企業家,眼裡經常流露出愛好冒險的神情。兩人婚後幸福美滿過了三年,他開始學習駕駛飛機。首度單飛時,他那架一九八四年出廠的嶄新「灣流三型」飛機墜毀在佛羅里達的沼澤區國家公園。現場找到了他的「美格光牌」手電筒,就掉在撞擊點兩百碼以外,在一公尺深的漆黑水中兀自發著光。自此以後,安娜蓓兒不管到哪兒都帶著這支長度超過四十公分的手電筒,深信自己哪天會在吃下一大堆甜甜圈之後,出門前往森林尋找愛貓卡斯楚的下落,屆時可能會需要這支手電筒來擊退黑熊。或者,它也可能在其他的偉大任務中派上用場。

安娜蓓兒的身材向來非常福態。她年輕時曾經在家附近的「安蓓百貨」上班,那時有一群喜歡嬉鬧的高中生喊她「安蓓」。為了跟這群高中生作對,她故意接受了這個綽號,沒想到以後大家都這麼叫她,她也不以為意。她告訴自己,綽號代表自己在別人眼裡的重要性。現在,安蓓不禁懷疑,假如當年這些高中生知道她繼承了丈夫的大筆財產,又會怎麼稱呼她呢?她的身價可抵得上好幾個百萬富翁啊。

丈夫墜機不久後,安娜蓓兒在他的檔案櫃中找到一本「美國內戰歷史場景重現協會」的會員手冊,看見她丈夫用原子筆在上頭圈出維吉尼亞州伍斯托克鎮這個地名,於是選了此處當作居地,一個月內就搬過來。傑克與蘿瑞爾很快就跟這位有點古怪的新鄰居成了朋友。他們私下猜測,安娜蓓兒的人生目標,是把所有的財產在這個小旅館裡花光。

「我剛端了睡前的牛奶給安蓓,」蘿瑞爾低聲說:「猜猜看她給我多少小費。」

「一百。」

「不止。」

「二百五十?」

「再多。」蘿瑞爾又說。

「五百塊?」傑克的嗓音提高了。

「五百一十九元五毛兩角,她把她的錢包都倒空了。」

「我們只不過從冰箱拿出牛奶倒進玻璃杯裡,就得到這一大筆錢。」他嘆口氣,把枕頭拍鬆。「這女人沒救了。」

「她又沒有惡意。」

傑克翻身面對妻子,凝視著她蒼老的棕色眼眸。年輕時,他自己的眼睛生氣盎然,現在看起來卻好像往內凹陷,只見眼底沉重的半月形眼圈。他的眼睛長相是從父親那裡遺傳來的,蘿瑞爾常嘲弄他是浣熊眼。去年起,他的黑眼圈更加暗沉了,簡直好像要與臉頰分離似的。他貼近她的臉龐,兩人的鼻子差點要碰在一起。「我一定要找一天跟她溝通一下。你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
從第一次傑佛遜之屋投宿之後,安蓓連普通的小小服務也會留下異常豐厚的小費,而她慷慨的舉動也沒有明顯的規則可循。如果傑克替她提袋子,她會從錢包掏出一張百元大鈔。要是蘿瑞爾鋪床後在枕上留下一顆薄荷糖,安蓓便在早餐時拿出好幾張二十元的紙鈔塞進蘿瑞爾的手裡。有次蘿瑞爾被診斷出患有心律不整的毛病,而且是遺傳性的。雖然健保可以支付大部分醫療費用,但是安蓓卻執意要替他們付醫療費。

又有一次,傑克的雙胞胎弟弟喬瑟夫因吸毒而第三度遭到逮捕,安蓓堅持開車到維吉尼亞的海濱市把他保釋出來。當天民宿的房間已經被預約一空,安蓓竟然把喬瑟夫帶到她的豪宅裡去安頓。後來他在她家一直住到自己找到工作、找到住處為止。為了這件事情,傑克非常感激安蓓,也懷疑那趟從海濱市開到到伍斯托克的這段車程,可能是喬瑟夫這輩子最長、最難熬的一趟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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